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淅川,我的丹江

2023-08-04 11:38:30    来源:南阳网

淅川,我的丹江

黄玉钧

丹江发源于秦岭南麓,出了陕西商洛就进入河南淅川。迎接它的是豫、鄂、陕三省交界的重镇淅川荆紫关。一九三五年六月,红二十五军北上长征途中攻克荆紫关,缴获了一大批军用物资,为以后突破国民党军的围追堵截抵达陕北,与刘志丹红军会合建立陕北根据地,起到了极大的作用。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荆紫关是一个古镇,主要街道和两旁的建筑比较完整地保留了明、清时期的风格,被称为“明清一条街”。它既是连接三省的交通要冲,又是周围数十里的商业、文化中心。两里长街商铺鳞次栉比,是自古以来的繁华之地。还有更奇特的,就是其街道南侧的商铺和民居,前一半建在陆地上,后一半高高地悬在丹江水面上空,由一根根木柱支撑着,乍一看,有点像苗寨的吊脚楼,别具一番情味。

荆紫关文化气息很浓,一个个门面字匾都出自远近书法高手,就是春节张贴的对联也很讲究,不仅内容高雅脱俗,书法也有较高的水准。

出了东门有一个古建筑群,也是为防丹江水患的缘故吧,取名平浪宫。站在这里往南望去,有一条小街道叫白浪,街中有一方不算太大的石块叫作“三省石”。以此石中心为界,将一条白浪街一分为三,分别由河南、湖北、陕西三省管辖,这就是闻名遐迩的“一脚踏三省”“鸡鸣三省”之地。这里流传着一个笑话,说是某朝代发生了一起命案,湖北的县官闻报前来勘验现场,见一具人尸一部分压在“三省石”的湖北一侧,另一部分压在陕西一侧。县官命随身衙役:“把尸体翻一下让老爷我勘验勘验。”尸体翻到了陕西那边,湖北县官一甩手:“此案与本县无关,回衙!”

离开荆紫关,丹江向着东南方一路奔腾跳跃,形成多处急流险滩,向着淅川县城(老城)直直地冲了过来。

古往今来,凡城镇选址基本都是依傍着江河,以取其利,很难见到像淅川县城这样从正面迎着一条大江而建。不要看丹江平时像一个温顺又活泼的清秀美丽少女,它一旦发起怒来,那种恐怖任谁也难以想到。我曾两次见到它暴发大洪水时的样子:平时不到百米宽的河道暴涨到近五六里宽,浪涛起处能遮挡住对岸的村庄。什么叫波涛汹涌?什么叫浊浪排空?什么叫脱缰野马?只有身在此时此地才能明白,也才能真正认识丹江性情的另一面。不要说迎着大江建城是一个错误的选择,它其实更充分地展现出了淅川先民的睿智。之所以要正面迎着丹江建城,硬逼着它在这里拐了一个近九十度的弯向南流去,一是保护了县城以东数万民居和十多万亩良田;二是南面不远处全是黄僵石板构成的山坡,江水只能顺着山坡向东流去,不会再造成大的危害;三是江水在县城脚下被迫转身南流,由于水流的冲刷,这里形成了一个深水码头。要知道淅川是一个交通十分闭塞的地方,直到上世纪60年代初,县城才有一条通往内乡县的晴通雨阻的简易公路,全县自古以来对外运输都只能靠丹江水运,所以这个码头对于淅川的重要性就可想而知了。

清晨,那些满载着生活必需品的船只升起帆篷向着上游又起航了。船老大把着船舵,两眼紧盯前方,操纵船只避开一个个礁石险滩。船头站立着的船工双手紧握包着铁锥的竹篙奋力撑船,粗壮的船篙在他们的双臂和江水间变成了弯弯的大弓。纤夫们背着纤绳,弯腰低首,双手撑地,齐声喊着低沉短促的号子,牵动船只缓慢地负重前行。一张张鼓满了风的白帆渐渐远去,另一些又从下游缓缓行来,忙碌的丹江周而复始地又开始了它新的一天。

傍晚,夕阳映红了半个天空,一只只归船披着晚霞停靠码头,帆篷落下,桅樯林立。纤夫号子停下了,装卸工人们高亢的号子又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。小商小贩们或卖油条麻花火烧,或卖香烟花生瓜子,穿梭在各船之间,叫卖声不绝于耳。辛苦劳累的船工们终于有了一天中难得的歇息时间,他们或三三两两坐在船头惬意地抽烟喝茶聊天,或和等待在岸边的亲朋老友携手叙旧,到处都是欢声笑语。

做晚饭的时间到了,各船尾部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,暮霭溶溶,码头上又是一派欢乐温馨的景象。

在大学读书的时候,课余和同学们在一起侃大山,我常常对他们说起我的淅川、我的丹江。我告诉他们电影《上甘岭》中“听惯了艄公的号子,看惯了船上的白帆”就是写我的家乡,他们一个个听得像是着了迷,沉浸在我描摹的美景之中。我得意极了,特自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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